【喻黄/古风玄幻/多cp】雨濯红莲(九)

*我终于搞出来了!

*今天也是可爱的江周和喻黄w!

*一个进入冬眠脑子就会变傻开始吐露真心话的江皮皮,和黄·真·文盲·斗大字不识一升·打架全靠卖萌躺赢·少天。

*大概还是发糖的一天ovo。


前篇【第八章】见合集目录。


【第九章】


雾封瑶光坞,叠瓦细雪浮。皓彩浸潭水,玉尘鸣雪声。


玉衡宫的雪下得极大,捎带着瑶光殿外的莲池亦是雾凇沆砀。寒雾袅袅凝结成霜,枝头菡萏瑟瑟轻晃。粒大的雪晶溅跃在绿盘荷叶之间,有如花瓣坠落湖面,惊起一池翠色涟漪荡开,于沉沉静夜中窸窣作响。


清幽的月光打斜穿透嵌着百鸟浮雕的漆木窗棂,无声地泼洒在睡榻上浅眠的人儿身上。九天鲜少有人知晓瑶光坞破军星君的睡颜其实极美,羊脂白玉般清俊的面容上是平日里难得一见的乖顺平和。那双曾满是戒备和疏离的眼眸紧阂,清风拂掠他浓密纤长的睫羽,引得他不满的轻皱起眉。晶莹柔软的唇瓣则随着安稳的呼吸,有节奏地启合。


冥冥中似被风雪间依稀可闻的银电撕云声扰了清梦,周泽楷睡眼惺忪地从榻上爬坐起来,一缕青丝顺势自鬓侧滑进他半敞的衣襟,毛躁的发尾撩拨瓷白的胸膛还格外有些痒。


起初见到窗外的雪周泽楷还不以为意,片刻却像是缓过神来而亮起眼睛,下意识偏头望去,果不其然在床榻里侧瞧见江波涛那张毫无生气的睡颜。


久闻巨门星君身为腾蛇对温度甚是敏感,九天落雪便要陷入沉眠,一睡就是人间一季三月。无奈之下,江波涛只得搬去四时如春的城南小筑居住。两人一南一北遥遥相隔,周泽楷又不常出门,自然也就无缘得见。


原来江冬眠就是这样的?


周泽楷歪着头,默默收回试探江波涛鼻息的手指,满脸新奇地打量起这个软磨硬泡非要就近照顾他、如今自己却连呼吸都微弱得仿佛即将死去的家伙。


许是心有挂念,又许是确信江波涛不会就这样死在他殿里,胶着在江波涛脸上的清冷视线没多久就随着周泽楷下榻穿衣的动作而转移,继而落向门外花白的世界。


时近四更,雪霁犹寒,逆风而行的周泽楷只草草披了件单薄的薰紫蝠纹锦袍,人就脚步匆匆地往坞后的花园赶去。身体残存的余温很快被凛冽的寒气剥夺侵蚀,胸膛起伏的须臾间就可见气息凝出的氤氲水汽。


放眼望去,繁簇的向阳花海细雪层积,花蕾负重纷纷低下头去。周泽楷抿唇凑到花圃跟前缓蹲下身,以葱白的玉指触碰冻得硬实冰凉的土地,魅紫竖瞳的琉璃眸子随即一凛,沃土上的薄雪自他指尖飞快以肉眼可辨的速度被泛紫的徐风掀卷,堆成丈高雪浪倾数朝别处涌去。摇曳生姿的大朵黄花霎时露出它昔日灿然绚烂的模样。


“我本还奇怪。贪狼殁了,他的花却无故失踪,以为是跟随主人去了。原来都在你这儿么。”


江温润低柔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听上去还有几分沉闷。


周泽楷纳闷地寻声回头,但见江波涛躲在宽大暖和的狐裘斗篷里只露出一张带笑的脸,余下的部分都裹得严实。人像只刚出锅的白面馒头,又圆又膨,样子着实好笑。


“不困?”周泽楷记得天璇小筑的宫娥无澜曾取笑说,眼前这人一旦冬眠,雷都劈不醒来着。


“困啊。”江波涛吸了吸冻得发红的鼻尖,像颗汤圆似的笨重地“滚”到周泽楷身前,眼皮打架的眼睛努力撑得老大,可怜兮兮道:“可你身上的伤还未好,瑶光坞里又无人伺候,我怎么放心留你独自一人。”


“我好了,”周泽楷被他灼热又温柔的目光盯得颇不自在,视线无意识偏到别处,赶人的语气仍是淡淡的,“你回去。”


江波涛摇头笑笑,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只是转了话题,望着身侧那一丛向阳花感伤道:“这样冷暖分明的昼夜四时,九天原都是没有的。还是贪狼在天宫待得久了,对着枯燥乏味的白天实在觉着无趣,央求四方主神施法才造就了今日这般模样。你瞧他……便是死了还要留下这许许多多的麻烦,讨厌得很。”


知道江波涛这是讲给他的,周泽楷点点头。他入列七星最晚,又不喜与生人来往,对于九天大多的往事都一无所知。剩下那些一知半解的,还是江波涛趁天气暖和的时候隔三差五跑来他坞里闲聊知晓的。


“你们的关系很好。”


“嗯?何以见得?”


“以前贪狼在的时候,你常去天枢宫找他说话。”周泽楷说着顿了下,又补充道:“无澜说的。”


“噢——”江波涛意味深长地拉长尾音,笑得揶揄:“可无澜一直在我宫里,你又是几时如何从她那里听的这许多?”


周泽楷不会说谎,看见江波涛眼底了然的笑意又不愿承认自己是去找他的,支支吾吾好半天才讷讷道:“我、路过。”不行吗?


“这个多嘴的丫头,怎能抓着路过的你说这些,待我回去可要好好修理她。”江波涛嘴上说的凶,眼底却是亮晶晶的,好心放过窘迫的周泽楷,又关切道:“小周你会养花吗?要不要我帮你?”


周泽楷没养过花,自然是不会的。但好在这花不娇贵,平日周泽楷得空就给它们浇浇水,吹吹风,开得倒也繁盛。


“不要。”周泽楷拒绝得干脆,看着被江波涛近身的花朵就跟遇见灾星似的蔫头耷脑,禁不住伸手把江波涛往后扯了扯,催促道:“回去。”


“这天挺冷的,我帮你不是更快?你看你衣服还穿这么薄,我把斗蓬给——”


不等说完,周泽楷“蹭”地站了起来,眉宇堆成两座小山,似是不耐烦,连人带斗蓬气势汹汹地把江波涛往后推出好远,冷硬道:“走。”


凛风肆虐,狐裘的斗篷本应很暖,勉强稳住身形的江波涛却是狠狠打了一个寒噤。


彼此之间分明只有几步,却恍若隔着一条银河。


便是连关心的资格都不肯给我么?


那双凝视周泽楷背影的眸子明澈而深邃,缓缓低垂。人像是大梦方醒,又像是,再度坠进下一个噩梦中去。


“既然你不需要,我走就是。”


身后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周泽楷侍弄花草的手指一滞,到底没有回头。


眼见着天光乍破,周泽楷活动了下发僵的臂膀起身准备回房,未料想却因在半路上瞥见一团白花花的东西而猛然顿住脚步。


那团“东西”斜靠在围栏边上,一动不动,不知道等了多久,整个身子都冷僵了。


“江?”周泽楷微讶,上前连忙把意识已然陷入半昏迷的人背起来往回走,拧着眉头冷道:“你不是走了?”


“小周……你是不是讨厌我了?”


这话隐约含着嘶哑的哭腔,周泽楷被脖颈后坠下的温凉惊得一怔,澄明的眸子渐起茫然,以为是自己说话的语气不好,于是努力清了清嗓子,小声反驳道:“我没有。”


“你嫌我烦了。”


“我没……”


“你有。你都不让我帮你。”


“金克木,你去那些花会死掉。”


“你还赶我走。”背后的人像是冷极困极,委屈诉苦的声音愈发得微弱,气息喷薄在颈后还冰凉凉的。


“那你也没走呀。”再说下去,周泽楷自己都要委屈了。好端端的江怎么变成这样?


“一想到你一个人在瑶光坞吃不好睡不好,天气还这么冷,我就狠不下心。你别赶我走好不好……”都进门了,热气蒸腾到脑子浑浑噩噩的江波涛脸上,他才又搂紧周泽楷蹭了蹭他的颈窝,闭着眼百般无赖地抗拒道:“我不要回天璇小筑。”


“这是我的房间。”


“那我想跟你睡。”


“嗯?”


“冷。”


“……行。”


江波涛心满意足地咧开嘴角。


这下他彻底昏了过去。

 


九天北疆大雪纷飞,其下的苍山穹顶却是星辰浩渺。借住在洞君厢房内的喻文州睡得香沉,宁和安稳的睡颜上挂着轻浅的笑容,也不知是梦见了什么好事。


“文、文州……”


黄少天像是极力压抑着什么,语气不似先前的活泼欢快,仅仅呼唤喻文州的名字都是有气无力,断断续续的话音里还夹杂着难耐诱人的喘息。


“嗯?”文州低沉悦耳的疑问近在咫尺,自耳廓激起的酥麻很快游走至黄少天的身体各处,绷如弓弦的身体随即又是一颤。


“呜——不要了好不好?”下颌被迫仰起,黄少天伸长纤细白皙的脖颈,喉结上下一滚呜咽着乞求道。


他人正被喻文州圈在怀中不能动,柔软的耳朵磨蹭在喻文州鬓边,后背紧贴喻文州的胸膛,右手被身后人温热的手掌包裹,肌肤相贴的热度几乎要灼伤他。


“少天乖。放松。”


黄少天下意识极为抗拒地将头颅轻晃,光洁的额头顺势滚落几颗晶莹的汗珠,眸中水汽氤氲神色迷乱,绯红的眼尾低垂面生春色,于飞花梦境透亮的晴日之下淬出一种绮丽的媚。


“我累。”


他委屈极了,嘴巴扁扁的,一副泫然欲泣的可怜模样。


“呼……好了。”喻文州握着他的手提笔收尾,长舒了一口气放开黄少天,把人转过来帮他把额前汗湿的碎发拨开,无奈摇头道:“才学了几笔就如此浮躁,堂堂凶兽连这点耐心都没有?”


黄少天狂甩着发酸的手臂,撇嘴嘟囔道:“可写字真的好难啊,你还不许我动,胳膊痛肩膀也好痛,早知道就不听你的话变纸墨笔砚出来了。”


“那不学‘喻文州’三个字怎么写了?”


喻文州抱臂,似笑非笑地看向他。


黄少天扭头瞅了瞅宣纸上苍劲有力的字迹,好一阵纠结才狠心摇头道:“不学了。反正你的名字我认得。以后若有特殊……”


黄少天难得认真思考,余光瞥见喻文州眼睛便是一亮,喜道:“你认得字!我就带着你!皆大欢喜!对对对,嗨呀我怎么这么聪明啊。”


喻文州忍俊不禁,一时间竟也不知该如何作答,只得弯了眉眼长叹道:“我啊,算是败给你了。”


“我可是穷奇,文州你败给我不丢脸的,不用叹气!不学字我们来玩什么?兜风吗!天底下还没人有这样的待遇,敢骑我穷奇的以前没有,以后也就只你一个。怎么样是不是听着就倍感荣幸,忍不住跃跃欲试了?来吧来吧,如果你畏高我还可以低点飞。”


黄少天迫不及待地变回原形,晃着自己的大脑袋在喻文州面前兴奋地左蹦右跳,软乎乎的肉垫扑在地上按出好几朵梅花爪印,满怀期待的眼睛里藏着星星,叫人不忍拒绝。


喻文州看得不由心下一软,伸手揉搓起松软的虎头,犹有顾忌地看向禁锢“大猫”的铁索,忧心道:“可这七根锁链……”


“没事儿,这点疼就跟挠痒痒似的,我皮厚得很。”黄少天不以为意地甩了甩尾巴,见喻文州还在原地维持着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索性就地打滚躺到地上,仰头望着喻文州合十爪子做了个“求”的手势,软声道:“文州,好文州陪我玩吧……”


……


昔日不可一世的穷奇在这里像只家猫似的打滚磨人,恐怕不苟言笑的武曲星君韩文清见了都会忍不住眉头一跳,更别说素日里就喜爱动物的喻文州会如何。


喻文州顿觉自己的胸膛被重锤狠砸了下去冲击非常,努力按捺住对“大猫”有求必应的冲动扶额点头,很快被黄少天一个扫尾卷到背上。待喻文州调整好坐姿,俯低上身把脸埋进穷奇蓬松细长的皮毛中才猛然困惑道:“……少天,这法子谁教你的?”


少天狂妄自大却也心性单纯,若非有人教唆,断不会想出这等有损颜面的方式来。


“老叶啊!他说这法子他用过屡试不爽,任谁见了都绝不会说一个不字!”


“……他骗你的。”


且不说叶修身为龙祖身份尊贵根本无需求人,就算他叶修有什么求而不得的东西,打滚也解决不了问题!


这分明就是捉弄少天么。


性格恶劣。


未见其人,喻文州便已皱着眉对叶修初步下了定论。


“嗯?!不管用吗?可文州你还是答应了啊。”


“我会答应,仅因为这是少天的请求啊。”喻文州闭上眼,在穷奇炙热体温的熨烫之下逐渐静下心来,轻声道:“不必做那些事我也会答应的。只要不违背仁礼道义,只要是你所愿……”


是了,就像鬼迷心窍一般,要星摘星,求月献月。


“文州,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打从第一次看见你,我就觉得很熟悉。那感觉就好像,看见了另外一个我似的。 好比现在……”


黄少天垂下头迷茫地凝视着莲池的水面,他和喻文州的倒影交错重叠,正难分彼此地浮现其上。


喻文州闻言睁眼,刚要侧头往水面去看,却不想原本静如平镜的水面霎时间涟漪叠起,身下的巨兽双翅瞬间张开到极致,前爪匍匐,喉间不断滚出狂躁的低吼,一副伺机待发的戒备状态。


“少天?”


“文州,抓紧了!”


黄少天不等喻文州反应便振翅冲上了天空,黄金色的瞳孔烧得灿烈,周身煞气腾旋,张口便是业火成柱直撞虚空的无形屏障。


喻文州分明瞧着那里空无一物,偏生能清晰听见一人吃痛的闷哼。


“呵,还敢窥探文州的魂识,问过我穷奇了吗?”


黄少天好像穿过屏障看到了谁似的,眯起眼掩下一闪而过的杀意,轻蔑地低嗤出声,隔空传音道:“老不死,七百年没见了,不想变成火焰烧鸡就别乱碰我的人。你的肉太老,我没兴趣。”


厢房门外,捂着胸口的方世镜白眉紧锁,惨白的唇边缓缓溢出血来。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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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黄想歪的都快去面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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