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黄/古风玄幻/多cp】雨濯红莲(八)【双花篇】

*说真的,每次写完雨濯一章都能长舒一口气。

*狐狸乐乐终于醒啦,本来只打算给他们几个小镜头的,没控制住写多了。emmm

*那,九章不出意外就该是江周和方王加喻总戏了。我会尽量压缩和快进剧情。说好的中长篇怎么感觉刹不住呢!捂脸。


【第七章】


【第八章】

寒天寂月,疏星夜沉。


前有叶修在荆州云梦泽畔烤鱼作乐,后有喻文州在冀州西海洞府酣甜入梦,深夜的九州疆域可谓是一派安宁祥和。


而此时的九天城内,自诊治伤员的禄存星君王杰希匆匆下界去后,伤势未愈的孙哲平便领了旨意披甲带兵,坚守在城中四隅警戒巡逻。眼见着各宫府都熄了灯烛,孙哲平方挥手解散了身后疲惫倦怠的天兵们,一人一马踏着这静谧浓郁的夜色往回走。


越靠近玉衡宫的地界,空气中那股子未雪犹寒的冷意便愈加明显。料峭的寒风无声地梳理孙哲平露在头盔外的黑发,发丝坚韧且硬,亦如他本人和他的剑——孤冷、刚直、利落而凛冽。


支影交错的红梅在空旷无人的府邸院子里悄然盛放,清幽淡雅的梅香一路跟随他溜进玉衡宫内,来不及晕散便被刺鼻浓烈的药味遮盖了去。主掌内务的宫娥正守在门口,见了孙哲平立刻将药碗轻置在桌上,朝他恭顺地福身道:“爷,三爷临行前把疗伤的药方子给了奴婢,药已经熬好了,您趁热喝。”


“嗯。”孙哲平转过身端平双臂,任由身后上前来的两名侍女仙娥一左一右地服侍他卸甲更衣,刚淡淡地应完,又像是想起什么,缓将目光移向了偏殿的方向,“夫人醒了吗?”


理事的宫娥轻轻摇了摇头道:“城内的仙医才走,说是有爷留下的玉衡剑养着,元神已然复位。只是夫人一身修为散了大半,身子骨虚弱又归了雏,怕是要等一阵子才能醒过来。”


“去看看。”孙哲平放下药碗,随意接过仙娥递来的白帕子抹了嘴,着便衣抬腿便朝偏殿走去。


先前用以斩妖除魔的玉衡剑正明晃晃地悬于卧榻上空,三尺九寸长的精铁剑身有星点六瓣雪纹刻于其上,浮光皑皑剑势森寒,银白的仙光徐徐如大雪之降,尽数倾落到剑尖尾处蜷缩在软褥里昏睡不醒的小狐身上。


常年跟随廉贞星君征战四方的神狼察觉到主人的气息,立马从榻边的地上爬了起来,“哒哒哒”地跑到孙哲平身边打转。孙哲平的小腿被它用脑袋蹭着用尾巴拍着,它还不忘用喉咙再滚出几声“呼噜呼噜”的声音表达愉悦。


“狼藉,安静。”


孙哲平拍了拍狼藉的头示意它安分点,视线却是落在小红狐的身上片刻也未有离开。见小狐狸几不可见地抖了抖身子,想来是觉着冷了,孙哲平抿唇挥手撤下玉衡剑,自己上前捞过小狐狸轻抱于怀中,旋身坐到了榻上。


侍奉的仙娥见状即刻过来跪身为孙哲平脱靴,后者却像是怕惊扰到小狐休息一般僵硬着臂膀不敢轻举妄动,只将身子后倾靠上床柱,压低了声音对着理事宫娥道:“落花,去寻个暖炉来。”


“是。奴婢为爷也取一件披风来吧?爷身上还有伤,这么抱着夫人该着凉了。”


“嗯。你们也都出去。”冰冷的眼神淡淡扫过屋内的仙娥,孙哲平随即低下头不再理会其他,用生着厚茧的粗糙手指专心梳理起小狐的皮毛来。先前提溜在手上的时候还不觉得手感好,如今细细摩挲起来才发觉这小家伙的绒毛甚是柔软。


孙哲平独来独往惯了,作为精兽也不大擅长应付人,更不愿意同凡人有所瓜葛。先前下界去青丘的次数寥寥无几还都是奉旨去降妖伏魔,自然没怎么留意过那里的狐狸,权当是一个样。可偏生这次瞧见了这只小的,怎么瞧怎么觉得毛皮颜色艳丽好看不说,长得还颇为清秀顺眼。


瞧只狐狸都能瞧出这么多花样来,孙哲平对自己也有些无奈,不知是不是破军的话在心头作祟的缘故,总觉着这只狐狸有些特别,隐约在哪里见过。


他回天之前还劝过方士谦莫要过多思虑费神,现今懊恼的反倒成了他自己。


掌心忽痒,手底下的小家伙动了动身子,像是要醒。


“醒了?”


头顶清冷低沉的话语于耳边嗡鸣的残响里渐渐明晰,张佳乐下意识寻声仰头去看,冷不防地就撞进一双深邃澄明的银眸当中。那双隐有银辉的锐利眸子正饶有兴致地锁在他身上,眸子的主人有着一张刚棱冷硬的脸,剑眉入鬓,鼻梁英挺,薄唇紧抿,不怒自威。这人的脊背挺得笔直,像是棵傲骨铮铮的雪松。一身紧实有力的肌肉裹在素净的便衣下还有些硬邦邦的,被抱在怀里硌得他格外觉得身体酸疼。


张佳乐极不舒服地推搡着那人的胳膊试图挣脱,哪知这人非但人长得魁梧结实力气也大得很,一双手臂禁锢着意识尚不清楚的他愣是没推开。


疼死了!你快点给小爷起开!


“呼啊!”张佳乐满肚子的愤怒咆哮都被这软绵绵的一声狐狸叫唤给喊蒙了,整只狐狸难以置信地大张着嘴巴,僵在那里如遭雷击。


不能化形。也不能说话。


等等!


这是哪儿?!我不是在苍山吗!?小道长呢?苍山结界又如何了?!


“冷静点。”感受到怀中小家伙的躁动不安,孙哲平轻轻按捺着张佳乐不断试图拱起的后背将它制住,“苍山没事,妖邪也已被破军和巨门清理干净了,结界文曲在想办法修复。你用内丹对抗引天雷损了元神,修为散了大半。我已用玉衡剑将你的元神复了位,至于其他的……玉衡宫位处九天极北,偏远幽静又灵气充沛,你在此休养个数月也就能化形了。”


破军?文曲?玉衡宫?


张佳乐猛打了一个激灵,顿时清醒了过来。


他,他是!


廉贞星君孙哲平,我怎么跑到这个负心汉宫里来了?


不等疑惑,外室的门不知被何人轻轻推了开,一个女子绕过屏风轻手轻脚地走到他二人跟前,看见张佳乐还惊喜地“呀”了一声,喜道:“夫人醒了!”


夫人?谁啊?


“落花,去备些吃食,它睡了这么久也该饿了。”


“奴婢这就去准备。”


一头雾水的张佳乐直到被孙哲平按在桌子上强塞鸡腿的时候才意识到这群人口中的“夫人”,说的正是自己。


“唔唔唔!!”乐爷是吃素的狐狸不吃鸡啊!!孙哲平你他奶奶的快放开小爷!!要破戒了要破戒了!


“别挑食。”


可惜这一次孙哲平并没能心领神会,全然无视了张佳乐的抗议。一顿饭吃得鸡飞狐狸跳,不是孙哲平把眼泪汪汪的张佳乐强按在桌上塞鸡腿,就是张佳乐抵死顽抗的时候张牙舞爪地挠了孙哲平胳膊好几道血印子,挠完还不解气地跳上桌子附赠白眼和“呸呸呸”。


杯碗盘碟翻的翻,碎的碎,茶水溅湿了孙哲平的衣裳不说,饭菜也都掉到地上白白浪费了不少。看得孙哲平一阵火起,抓过还在耀武扬威的小狐狸“啪啪”冲着尾巴根就狠揍了几下。


手中的狐狸软趴趴地在桌上一动也不动,松软的大尾巴蔫蔫地平铺着,像是被打傻了。


王八蛋!你害得小爷破戒了不说你还打我!


好半晌,张佳乐浑身的毛发才“嘭”地全炸了起来,气鼓鼓的像是只河豚,龇牙咧嘴冲着孙哲平嗷嗷叫了几声示威,也不知是气的还是委屈的,凶了好一会儿忽然转身就从桌上跳了下去。


“夫人!”落花眼见着小狐狸窜出了房间,顿时惊慌失措地喊出声来。


“狼藉。拦住它。”孙哲平拧眉解下自己湿得一塌糊涂的衣裳,一声低喝,后者顷刻如驰风掣电紧追了出去。


狼藉毫无征兆地闪现在张佳乐面前阻断了他的去路,一双同它主人一样的银瞳乍亮,仅是轻描淡写的一瞥都足以教人不寒而栗。这是一头身经百战的神狼,它尖锐的獠牙和锋利的爪子撕碎过无数血肉,光是这样孤高地立在那里,都具十足的威慑。


可这会儿的张佳乐正在气头上,想他青丘狐七公子昔日风光无限,作为下任狐帝的继承人在青丘各地谁人不是对他恭顺有加,以礼相待,何曾受过这般欺辱?又是被喊“夫人”又是被揍屁股,这要是传出去,他活了上千年的老脸往哪儿搁!


张佳乐越想越气,压根也没把这头丑狼放在眼里,见它还敢在自己面前摆架势,顿时被激怒得像是根炸开的炮仗,蹬腿朝狼藉纵身一跃,妖光大涨九尾立现。那火红的身影较先前大了何止十几倍,四只雪白的爪子轻踏凌风,九条蓬松柔软的红尾顺势随意舒展,如同孔雀开屏般点缀着它修长婀娜的身段。张佳乐不着痕迹地掩下眼底波涛汹涌的怒意,缓将睫羽低垂,水眸轻眨。旁人只瞧得见这媚眼如丝,蛊惑至极,却不知温柔乡里美人刀,刀刀致命。


狼藉只是不经意间瞥进了那双玫红妖异的眼睛,浑身上下就像是被控制一般酥软无力,魂识昏昏沉沉如同宿醉方醒,有若沦陷泥沼般难以自拔。殊不知这一个恍惚的间隙,那只九尾红狐就以比狼藉快上十倍的速度近了它的身一爪子招呼了下去,剥皮见血,狠绝无情。


凄厉的狼嚎霎时间鸣彻天际。


吃痛的狼藉恼羞成怒,呲着牙拱身也扑了上去,同样的凶猛非常。


一狼一狐撕咬得不可开交之际,玉衡剑挟破雾穿云之势当头劈落,剑气激荡足足将两只灵兽震开数尺。不等张佳乐重振旗鼓再度扑击,它的身子却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又变回幼年的大小。这下子,便是连狼藉的三分大都不及。


“好了。深夜闹事,成何体统。”孙哲平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伸手将小狐狸捞回怀里安抚,目光轻描淡写地扫过狼藉,后者即刻呜咽了一声退了下去。


“是我不好。你不喜欢吃鸡以后我们就不吃了。”


听孙哲平和声细气地哄着自己,张佳乐自然不知道九天的廉贞星君鲜少有这般低声下气的时候,身子被孙哲平制着,推不动挣不脱,挠这人又不觉着疼,索性破罐子破摔的装死不理他。


“你都把狼藉打了,还没消气?”


哼。


怀里的狐狸气呼呼地把头一扭,还是不理他。


“忘了你不能说话。我将玉衡剑寄养在你身上赔罪如何?神器附着的灵气足以供你言语自由来去自如,更能护你周全。”


原本趴伏的毛耳朵唰地一齐支棱了起来,张佳乐睁开眼转了转溜圆的眼珠,没骨气地仰头对着他“啊”了一下。


“终于肯理我了?”孙哲平缓了神情,好气又无奈地轻轻点了下张佳乐讨喜的毛耳朵,口中吟诀将玉衡剑散成银光注进张佳乐的眉心,原本清秀的狐狸面上顿时开出朵雪白的梅花印来,“你们青丘的狐狸果真精明的很。”


“给你了。你身子骨还虚,修为不够,别轻易化形。”


“哼。谁要你这个负心汉多管闲事!乐爷要回家,你放开我。”


“小家伙拿了我的东西就想跑?”孙哲平不怒反笑,将小狐狸举起凑到眼前,鼻尖抵着它湿漉漉的小鼻子与它四目相对,“你们凡间不是常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么。你的命是我救的,砸了我那么多碗碟还伤了我的灵兽,扣你做压寨夫人我看正好。反正玉衡剑不能离我太远,你需得时时刻刻待在我身边才行。”


“呸呸呸!你宫里那么多美娇娥还不够你纳妾的,居然把算盘都打到乐爷头上了!说你渣你还真渣啊,小孩子都不放过,乐爷现在可是幼体,你要不要这么变态。”


张佳乐白眼翻得那叫一个勤,丝毫不掩饰自己对于孙哲平的鄙夷与嫌弃,雪白的小爪子抗拒地抵着孙哲平破冰舒朗的面庞,脑袋一个劲儿地往后躲。


“你与我赤线相缠,是命定的姻缘,注定要入我玉衡宫。”


“放屁!这种鬼话连篇的东西亏你堂堂一个星君也信。哪个乌龟王八蛋胡诌八扯,乐爷非掀了他招摇撞骗的摊子不可!”


“破军说的。瑶光殿就在不远处,我带你去?”


“……”他认怂。


可张佳乐想了想还是很不服气,反驳道:“他说是就是啊,我还说咱俩是八辈子犯冲命格相克的仇人呢。”


“破军的本事,我信。他说是,便一定是。”孙哲平这话说的坚定不移,像是一门心思认准了他似的。


“……”张佳乐张了张嘴,打击他的话都到嘴边儿了愣是没说出口,只得小声讷讷道:“你、你这人,你这人怎么像个榆木脑袋似的,一根筋的啊。”


孙哲平似乎没有听见他的话,只将消停了的它重新抱回怀里,慢悠悠地往玉衡宫走。


“我宫里那些只是侍女,你不要多想。”


“我没多想。是与不是乐爷又不在乎。”


“那我还是负心汉吗?”


“你是啊。”张佳乐想都没想。


“……你这人好不讲道理。”


“乐爷是狐狸又不是人干嘛要讲道理?再说了戏折子上都明明白白写着的,九州人尽皆知。”


孙哲平的脚步一顿,挑眉道:“戏折子?”


“无非是你在凡间的那些事儿嘛,有什么好装傻的。你奉旨下界去渭涟城降妖,见人家姑娘生得美貌,就骗得她与你春风一度,后来你回天复命,留人家好好一黄花大姑娘在凡间相思成疾孤独终老。啧,不是负心汉是什么!”


“所以乐爷从小最讨厌你们这种始乱终弃的臭男人了!玩弄女人感情下流无耻!”


孙哲平当真冤极,只得费尽口舌耐心解释道:“事情不是你听的那样。我赶到渭涟城时为时已晚,金猊兽祸乱全城几乎杀光了所有人,锦瑗是唯一一个幸存者。我将她救下后便安置在了一户人家当中,当时忙着解决满城的怨气和邪灵,哪里有什么心思一夜风流。所以我才不喜欢凡人,他们总是能制造出子虚乌有的事情污蔑无辜,博取别人的注意和同情。”


“哎呦,还说不是。这事儿都过去好几百年了吧?折子里都没说是谁,你记得倒清楚。这算不算不打自招啊?”张佳乐说话阴阳怪气的也没给孙哲平个好脸色。


这事说来也不怪张佳乐,他自小就听着青丘说戏的给他唱这些个人妖仙的桥段,其中最叫人唏嘘的便是这九天廉贞星君和渭涟城锦瑗姑娘的爱恨痴缠,一度害得幼时良善心软的张佳乐哭了好几次。“孙哲平是个无情王八蛋”的观念早已根深蒂固,哪里是孙哲平一面之词就能改得过来的。


“无风不起浪,你敢说锦瑗因为你郁郁而终的事也是假的?”


孙哲平叹了口气道:“是真的不假。我也没有料到仅凭一面之缘就能让她痴心如此,只盼她能投生去个好人家,有段幸福美满的姻缘。”


“所以你还不就是个负心汉!”


“……那依你之见,我就该也喜欢上锦瑗姑娘才不是负心汉?”


“话不能这么说,但也差不多吧。”


“那你我不止一面之缘了。救命之恩,夫人你岂非该当以身相许?”


“再叫小爷夫人我咬死你啊!”


“那叫什么?”


张佳乐被问住了,总不能说他叫张佳乐,青丘狐七被困天宫的事要是传出去了他非撞墙去死不可。


“就,乐乐吧。我兄长姊妹还有爹娘都这么叫。”


“好啊。”孙哲平应得爽快,唇角不自觉地勾起,下意识仰头却见天幕层云堆叠,像是不多时就会下起雪来。


“嗯?什么东西?”才这般想着,亮晶晶的雪片就敲到了张佳乐的耳朵尖儿上,这雪凉丝丝的,激得他耳朵不停抖动想要甩开这样的寒意。


“玉衡宫的雪。”孙哲平看着心痒,边习以为常地应着边忍不住伸手握住那毛茸茸的尖耳朵帮小狐狸取暖。


“这就是雪?亮晶晶的,白白的,像花儿一样。嘿,好吃吗?”


“你何不自己尝尝。”孙哲平没正面回答他,只是默默将乐乐往自己衣裳里塞了塞,满眼温柔地注视着一脸新奇的小狐狸从自己怀里伸了毛爪子扑雪,继而用粉红的小舌头舔了舔。


“你骗我。”小狐狸委屈巴巴地扭头向孙哲平控诉,眼神黯淡似乎有些失望,耳朵都耷拉到孙哲平手心里去了,沮丧道:“我以为是甜的。不好吃。”


“我也觉得不好吃。” 不忍见他不开心,孙哲平抬手抹掉沾在张佳乐眼尾的小雪花,安慰他道:“但玉衡宫的雪是我见过天下间最美的东西,纯净无垢,飘舞如仙。我带你去看。”


孙哲平一手托住怀里的红狐,一手掐诀冯虚御风迎着旋舞的细雪凌霄飞去。无数银白的雷光骤现强硬地撕开阴郁厚重的云幕,云后浩瀚澄明的星月一齐发散辉光。他们脚底纵横的行道长街,错落有致的琼楼玉宇,皆在这纷扬的大雪之中笼上一层洁白的冰绡。大地光影明灭闪烁,就好似浪花翻涌的粼粼海面,又似烈风中不断抖动的雪色旌旗。


此时天上人间,万籁俱寂,唯有簌簌坠落的雪和头上人均匀的呼吸声最是真切。


张佳乐一时间有些目不暇接,满心满眼都沉醉在这如镜花水月的光景之中,等回过神抬头的时候,才发觉孙哲平的眼中满满的映得全是眼内含光的自己,半分脚下的美景都无。


“你、你不看雪,看我做什么……”


不自在地率先移开目光,他张佳乐被一个男人这般专注地看着,竟也会觉得不好意思。


“我忽然发现我错了。”


“什么?”


孙哲平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唇边清浅的笑意却是不减,抱着张佳乐缓缓朝玉衡宫的院子飞去,轻声道:“最美的不是玉衡宫的雪……”


是醉心在雪景里的你的眼睛。

【未完待续。】

—————————————

张佳乐:孙哲平就是个大猪蹄子!

孙哲平:我没有,我不是。

*话说,还记得我在夜烬里说过我一般不给酱油取名字吗?有名字的,一定是能干大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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